我和女友赶到医院时,艳子还在产房折腾,阿明正在走廊来回走动,手掌纠缠在一起不停交搓,满脸焦急期盼,旁边坐着艳子妈和阿明妈。我把阿明拉着坐下,顺手给了他一支烟,不到一分钟他再次站起来不安地走动,并没点着的香烟在嘴角滚来滚去,不时拿出又不时咬住,烟蒂很快就被咬得坑坑洼洼。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阿明越发不知所措起来,一会靠着墙壁蹲下,一会手抓已经蓬松的头发,不时握紧拳头伸直了脖子往产房看,像是要把那双眼睛留在艳子身边。随着一声响亮的哭泣声从产房传来,我见阿明条件反射般腾地而起,像是装了弹簧般朝产房冲去,我知道,等待着他的是喜悦和幸福。
还不是爸爸的我对于等喜的心情一样感触颇深,印象最深的是等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喜。那时乡下交通偏僻,更没电话网络之类的通讯工具,邮递员每星期下村一次,把信留在村供销店。记得最迫不及待的是父亲,明知邮递员一星期来一次还是每天都往供销店跑,他也不是每次都先问店员有信没,而是拉家常唠天气,完了再称二两白糖或是沽半斤白酒,临出门,左脚已跨出了门槛才回头好像随便地那么一问:“今天有信没。”而我每天故作拿一本书蹲在院门口,眼睛不停地往路口瞅,瞅的是父亲回家的身影。
现如今我仍在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喜悦,多是来自报纸杂志的喜。对于不是大家也非专栏作家的我,不能保证投出去的稿件必登之余只能每天翘首盼着来自四方的稿费单和样稿信。这种等喜是难于言表的,除每天在网络上搜寻着自己的拙作外,剩下的就是不停地往门卫处走,看那块来信登记黑板。这种生下孩子盼孩子能成人的喜虽然折磨人,却让人更期盼,更能有幸福感。
每个人一生中都会有无数次充满期待的等喜,父母等待着儿女带来的喜,家人等待从远方归来的亲人的喜,学生等待从老师口中表扬的喜,职员等待升迁的喜,公仆等待来自老百姓赞扬尊敬的喜。更有人每天、每时、每刻都在等待属于他们之间的喜悦,那些等待亲人从矿井中、从火灾现场,从建筑工地等高危地带平安归来的人们即如此。不管何种喜,只要能如期到来,就是愉悦,就是幸福。
来源: 责任编辑:赵爱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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