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看黑板”

　　洪振宁：过去大家形容温州老板“白天当老板，晚上睡地板”，现在老板不用睡地板了，后面一句话改成了“晚上看黑板”。什么是看黑板？就是学习的意思。现在的温州商人意识到不学习是赚不到钱的。在上海的中欧管理学院、北京的北大光华管理学院，你可以看到许多温州企业家的身影。这里的学费动辄几十万，但是还有这么多企业家千方百计挤进去，为什么？他们不是去图个虚名，他们需要充电，学到的知识价值连城。

　　温州企业家喜欢学习的例子我还可以举一个。在温州商人的圈子里，大家见面问得最多的不是你赚了多少钱，而是你最近看什么书。最近最流行的一本书叫《蓝海战略》，这本书几乎每一个专心做企业的人都看过。现在温州人对学习的看法非常一致：“脑袋装得多，钱袋就装得多；脑袋装得快，钱袋就装得快。”

　　温州企业的“虚拟策略”

　　洪振宁：温州服装是温州产业经济中一个充满创意的产业。我认为这个产业之所以能够达到300个亿的规模，就在于它层出不穷的创意。我要说的主要是它在经营模式上的创新。

　　美特斯·邦威是近几年在国内休闲装领域的领头羊。它的广告语叫“不走寻常路”。在经营模式上，美特斯·邦威的确不走寻常路。它在国内服装行业率先倡导的“虚拟经营”策略让它迅速崛起。所谓虚拟经营，就是美特斯·邦威只负责设计和销售，而把过去最重要的生产环节外包给其他厂家。现在看来，这样的经营方式并不新鲜，然而在当时是不可思议的。因为当时中国的民营企业最重视最拿手的就是生产，赚的也是生产的钱。正是这样一个反常规的行动，把美特斯·邦威从一个不知名的小企业变成了一个知名企业。美特斯·邦威的实践成为温州休闲服企业竞相模仿的成功路径，森马等一批企业很快通过虚拟经营迅速成长。

　　微笑曲线的成功

　　洪振宁：大家都知道在经济学中有一个“微笑曲线”理论。经济学界常常用它来形容中国企业在国家价值链最低端的地位。事实上，温州许多企业过去和现在仍然处于这样的地位。记得在中国入世前，我陪同国家有关部门的同志来到一个温州著名的打火机企业。当时该企业主自豪地说，再过几年，温州就会成为全世界最大的生产基地。他的依据是韩国、日本等一些国际传统的打火机基地的产品在国际市场被温州打火机打得节节败退。当时这位官员提出了一个问题却难住了神采飞扬的企业主。他问：“根据你的介绍，你在每个打火机里分到的加工费是3美元，除去劳动力成本、原材料等，你能赚的才不到一美元，而国外的经销商的利润是27美元，你能够想办法赚到那27美元吗？”

　　这样的问题同样考问着其他温州企业。近几年，温州一些企业开始转型，他们利用在全国先发的优势，凭借品牌、资金、技术等优势到全国各地建设生产基地，把生产交给相对落后的地区，自己则牢牢占据微笑曲线的两端———设计和销售。“用他人的土地、资源、劳动力来获取更多的利润”显然是温州许多成功企业的新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