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末,温州打火机在经历了CR、反倾销及原材料上涨等一系列冲击后,做了近20年打火机的李建江不得不考虑浙江特灵轻工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特灵)到底该往哪里走——是继续坚持还是转投他业。
接下来的几年,整体形势更加恶化,CR还是实施了,原材料涨价势头更猛,人民币升值的压力超过以前遇到的所有困难……温州打火机企业由原来鼎盛时期的1000多家到现在只有几十家还在开工。但特灵通过直接和国际烟草巨头合作,从2005年的500人规模发展到今天1200多人的规模,产值也比当初翻了几番。李建江现在担心的是,特灵目前的生产能力依然无法满足客户的需求,但极度萎缩的产业链成了特灵快速发展的瓶颈。
温州打火机外贸传统的模式主要有三个途径:华侨侨贸、外贸公司下单或国际采购商直接下单。实际上,国际采购商往往是中间商,国外的用户由于种种原因,宁可将采购交给那些专业国际中间商而不愿直接和中国厂家打交道。
“虽然一直以来温州金属外壳打火机产量占全世界总量的80%以上,但温州企业充当的只是加工工厂的角色,只能赚取很少的加工费,是整个链条中利润最小的,但在多重压力下,现在连最小的这块也很难保住了。”一位业内人士感慨。
2005年,浙江特灵轻工有限公司和整个行业一样,陷入了低迷,李建江面临抉择:如果继续做下去不能取得突破,就必须转行。
“按照打火机传统的营销模式来做,产品的议价权完全掌握在采购商的手上,成本受到一点点影响都可能吞噬企业的利润,甚至造成亏损。大家能承受的人民币汇率最多只能到1:7。”李建江说,如果要继续做下去,就必须在战略上进行调整,在营销上取得突破。在走访了客户并与其进行充分的沟通后,李建江决定继续“玩火”。
传统遭遇挑战
既然原来的营销模式和进口商议价的能力很差,特灵决定调整市场战略,不像以前试图抓住所有客户,而是将重点放在有拓展空间的大采购商身上。
虽然全球都在禁烟,但烟草行业在各国经济中还是占重要地位,而各大烟草公司实力很强,也是打火机最重要的采购商,特别是现在烟草不能打广告,但各品牌仍要进行推广和宣传。一直以来,通过买香烟赠送打火机是烟草商的推广手段之一,在全球禁止公开打广告后,这个手段对烟草品牌推广作用越来越大,烟草商也从中尝到甜头,逐步加大打火机的采购量。李建江决定,特灵的突破口就在烟草公司,直接和国际烟草巨头合作。
但那些烟草巨头不会轻易接受新的伙伴,特别是来自中国的一家企业。这也是为什么温州打火机明知道绝大部分利润被中间商拿走却无可奈何的原因。“对于特灵来说,很幸运的是早在11年前就在日本设立了公司,请的销售人员是日本的员工,对日本的文化和销售模式非常了解。”李建江认为特灵运气不错,而世界三大烟草巨头中的英国菲利浦莫理斯烟草公司、英美烟草亚洲总部都设在日本,世界第三大跨国烟草公司日本烟草公司就是日本公司,“在这些巨头多次到特灵考察后,终于决定直接在特灵采购,2006年特灵的产值翻番,2007年增长达到147%,今年到现在的增长也超过50%。”
现在,特灵对抗原材料涨价、人民币升值压力的能力大大增强,根据特灵和客户的协议,在目前的情况下,特灵可以接受人民币升值的极限是1:5.5。
直接合作可承受1:5.5汇率
成长的烦恼
整个行业不景气,正在扩张的特灵有了新的烦恼。
当整个行业有1000多家企业时,需要任何配件或工序,打火机厂不用出门就有很多选择,总能实现最低成本。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你会发现很多原来的客户已经不见了或者转到了另外的行业,剩下的已经为数不多,似乎结成同盟,供货价格也上涨了不少,而且对货款要求比以前严格。”李建江忧虑的不仅仅成本上涨的问题,他更担心的是如果产业链继续萎缩,特灵的成长也会被遏制。以前最多的时候,温州打火机行业有1500多家企业,现在在协会登记的只有100来家,而正常开工的只有50来家。
由于客户很重视品牌,对产品的喷漆和丝印要求比较高,使用量也比较大,但李建江突然发现找不到合适的配套厂家了。他不得不找到一家正要关闭的喷漆丝印厂,腾出特灵1000多平方米的车间,请他们到特灵重新开张,除了保证业务量,新设备按照特灵80%,对方20%的比例投入。这样,李建江才解决了喷漆和丝印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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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火机业需要自救
商务部部长陈德铭在温州调研时说,这个世界上人总要走路的,所以制鞋不会没出路。李建江坚信人类离不开火,打火机绝非是有的人认为的夕阳产业,仍然能“火”。
如果说温州能发展高新产业当然是锦上添花,但传统产业直到今天仍然是温州经济的根本,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传统产业依然会在温州经济中占有相当比重。
温州的传统产业优势从何而来?除了温州人的精神,温州传统产业最大的优势就是完备的产业链。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企业诟病温州环境,却难以逃离的根本原因。
危机已经来临,这是我们从那些数据中得出的结论,但真正的危机远非数据能表达。就像一个人生了重病,表现出来只是发烧、咳嗽,而真正的病因在于免疫系统的失效或遭到破坏。
现在温州经济如果说有什么问题的话,真正的问题不是那些大家耳熟能详的企业的叫喊,而是为数众多的产业链中间的小企业无声地消亡。像特灵一样,很多成品企业已开始感受到产业链萎缩之痛。
李建江看来,如果想拯救打火机这个行业,那么首先必须拯救产业链中间的那些配套企业,不要让他们默默地消亡。一直以来,这些产业链中间的企业不被重视,银行不爱、政策不疼,几乎没有任何话语权,在经济环境尚可时还能生存,一旦环境恶化,只能自生自灭。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期,打火机业要展开行动自救,社会有关方面也应该重视这个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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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世界烟草巨头简介
英国菲利浦莫理斯烟草公司旗下品牌万宝路、骆驼、好彩及Chesterfield;英美烟草公司旗下品牌健牌、总督、希尔顿、三五(state Express 555);日本烟草公司(JT)在日本占市场份额为72.9%,其中主打品牌“柔和七星”的市场占有率为32.9%。